【BG】We're just passing by
两情相悦是难得,难过长相守。
BE预警,深夜该emo了。
我跟温虞莘谈了很久的恋爱。
他高二的时候,从背后踢我的椅子,每次我转过头,他就笑嘻嘻地塞给我小零食。有五颜六色的小果冻,有包装可爱的小熊饼干。
因为为了减肥晚饭总是少吃,晚自修总是饿得眼花缭乱,食堂的夜宵连看都不敢看一眼,晚上饿得在床上睡不着。
他骗我,吃一个果冻是不会胖的。
我把这只小熊画在我的笔记本上,捧着爱心,笑得傻傻的,很像他看着我的时候。
我当时想,如果他跟我告白,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,先故作矜持一会,然后勉为其难。
高三的时候我吃了很多零食,一度以死相逼不许再投喂,他捧着我的脸说「不胖啊,多可爱的一头猪。」我打掉他的手,转回去做我的物理题。
物理是我的天敌,人怎么可以会算做功呢!
他还是踢踢我的椅子,丢过来一张纸条。我转头,他做口型「笨蛋~」我把纸条丢回去,他用笔勾住我的衣领,小心翼翼。
「我教你吧。」
我挑眉「这么好心可不像你,有什么条件?」
他不羁地笑「以后再讨,欠着。」
我拆开他偷偷堆在我桌角的糖果,甜的。
第一次模拟考我趴在成绩榜看成绩,他的名字高悬榜首,我勉强挤进前五十。含着一汪眼泪,偷偷把脸藏在袖子里怕被人看见。他的手按在我的脑袋,用背挡住我,轻轻摸我的头发「呼呼毛,宝宝不哭。」
声音很小,很温柔。
我的脸藏在他的怀里,隔着薄薄的校服,听到他的心跳。他虚空半拥着我,却又不敢再进一步。
为什么难过,因为想要追上他呀。
第二次模拟考,我跟他差了9名。前十名的照片在光荣榜贴着,下面写着寄语,他在首我在尾。他只写了一句「我等你。」我的寄语稀松平常「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」
跟其他人相比,既不有趣也不可爱。
男生们围着他周围起哄,一脸八卦。他站在人群中,在阳光下,越过重重包围与我对视。
我当时想,他可能不会跟我告白,如果他发现我不优秀也不漂亮,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了。
我移开了视线。
高考前的一周,课室里的气氛几乎是凝重。最后一道审判即将来临,连一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温虞莘都正经地刷题。
晚上的小测我又错了一半。我一边改错题一边忍住自己眼角的泪水,怕被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抽泣,把脸埋在手臂里假装在睡觉。
他经过我课桌的时候,腿撞到了我的桌角,似乎痛得厉害,手靠在我的桌边缓着休息。
他的手指轻轻拉住我的手。
我们在一片沙沙声中十指相扣。
我当时想,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,但我好像确实是在这个瞬间触摸到我的未来的。叫温虞莘,我确信他会牵着我的手走向未来。
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。他还是没有跟我告白,明明已经没有任何限制,我们像情窦初开的小学生,躲在房间偷偷聊微信,在家长审视的目光中躲躲藏藏地出门约会。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向我告白,我确信他喜欢我,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的。可能比一点点要多一点,四分之三,五分之四。
我生日那天,我顶着妈妈怀疑的眼光,撒谎自己跟朋友约在迪士尼庆生。在迪士尼的烟火下面,我们拥抱却没有接吻。他的眼睛很亮,烟花很吵,我的心跳很快。
他附在我耳边,轻轻地说了一句话。
我听不清,我想他是跟我告白了,我忙不迭地点头。他轻轻吻在额头,我们相拥着看烟花。
高考分数不出人意料,也不给人惊喜。父母在送我出国和国内念书之间犹豫,如果要出国,家里可能会背负上不小的压力,家里吵架的事情又多了一个,要不要让我出国念书。两个人不欢而散,直到去领离婚证那天再次扮演一对怨侣。我站在这个充满了厌恶争吵的家,扮演尽职的透明人。
填报志愿的那几天,我满心欢喜地联系他,我们的分数可能差了不少,不能在一所大学,但在一个城市总是可以的。
我曾经天真地确信他会在我的未来里,可是我不再确定,我所希望的是否可以实现。
他还是没有跟我告白,在八月初给我寄来邮戳在剑桥的明信片。他跟我说,剑桥的一切都很好。
原来他已经默不作声地让我不再追赶得上。
那天我坐在被余晖填满的房间,听了很久的音乐。画捧着爱心的小熊,写了很多遍他的名字,翻看试卷上他做题的笔迹,笔记上他耍帅的留言。
我终究还是拒绝了父母的提议,留在国内上了中不溜的大学。我没有再问他别的,只在微信上问「我们还要在一起吗?」
他回复「你可不可以等等我?」
我没有再回复这句话。
年轻人的别扭,自卑,奇怪的自尊让我陷入到了不可知的漩涡。我像一个傻子,在他精心编织的甜蜜陷阱中期待一个落难公主的完美结局。
但可笑的是,他的未来并不是没有我,是我到达不了他的未来。
我确信他是喜欢我的,但这种喜欢可以被时间距离消磨,可以被争吵减损,可以有新的社交圈,新的朋友,新的一切一切。我也深知,我们可以勉强彼此去维持一段感情,但我更清楚,我的敏感不安,我的脆弱自卑,会一点点把这段感情摧毁成我们相见两厌的模样。
我问自己,我会坚持吗?
我不会坚持,我没有见过爱情好的模样,我希望得到它,却又害怕得到它。因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美好在手中破碎,却无能为力。
他会像雏凤清啼,而我不是落难公主,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。我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鸿沟,是与生俱来的智慧,财富和家境。当我们脱离了教育的公平之后,背后掩盖的是种种无法弥补的差距。
正如我争吵不休的父母,与他和美温馨的家庭。他有着过人的才识,有着令人艳羡的家境。而我是一个突然得到宝藏的穷人,患得患失,憎恶贫穷却又不配有钱。
他还是每年给我寄明信片,直到第三年,他交了新的女友。华裔ABC,有非常灿烂温暖的笑容和开朗幸福的家人,社交媒体上是周游列国的风景照。有很多温虞莘,他笑得像我以前看见的模样。然后在他宣布自己结婚的ins下面留下了自己匿名的祝福「祝你一切都好。」被淹没在众多留言中,他逐一回复了。
我用中文留言,他便用中文回复「谢谢」。
我确信他是喜欢她的,因为我很了解,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。他也曾经是这么看着我的。
我没有再喜欢他了,但也没有再喜欢上别人了。我似乎一直都在跟别扭地希望被爱,又难以被爱敏感自卑的自己作斗争。
我曾被这束光照耀,他告诉我被爱的时候,会有人希望你健康,平安,快乐。希望你不要因为减肥偷偷不吃饭,希望你不要因为不开心的事情哭泣,希望你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,做自己爱做的事,成为想要成为的人。
我也是这样祝福温虞莘的。
注:
1.因为我深夜emo所以报社了。
2.请勇敢地爱与被爱,你值得。
3.结局是if线的he,约1000+
评论(7)